好醫生邵紅芳:生命的選擇曲折離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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邵紅芳副主任醫師,副教授,醫學碩士。

生殖醫學中心主任助理。

從事婦產科臨床工作10餘年,熟悉各種不孕不育的診斷和治療流程,掌握各種輔助生殖治療方案和臨床操作技術,擅長婦女更年期綜合徵以及骨質疏鬆的診斷和防治。

採訪筆記

「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,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。

」很多時候,她說不知不覺就想起這個旋律,想起來的時候,眼裡有一片海。

第六人民醫院,生殖醫學中心主任助理,臨床負責人,副主任醫師邵紅芳。

擅不孕不育診斷治療,輔助生殖治療方案。

從生殖中心籌備到運營,她傾注了所有的熱情,她說,這兩年瘦了很多,老了很多。

拿試管嬰兒來說,從開始的幾十例,到全年接近五百例,平均百分之四五十的成功率,對她來說,是欣慰的,「生命的創造者,怎麼說,都是蠻有價值的。

她對生命充滿敬畏,簡單的取卵手術,在她看來是一種儀軌,她可以虔誠到徹夜難眠,甚至在夢境中都在演練手術流程。

「因為取出來的卵細胞,就意味著生命走了第一步。

在她看來,生殖醫生的常態是緊張,「壓力太大,比病人還緊張,試管嬰兒患者胚胎移植後兩周就是這樣在一天天緊張中度過。

」她記得幾年前第一例成功後,她和病人抱作一團。

「生命就是選擇,選擇的過程充滿曲折離奇,峰迴路轉,抵達終點的,都是奇蹟。

我們作為醫生,推了一把,從此見證了奇蹟。

結緣生命

「高考志願,不是師範就是醫學院,我性格直爽,少了幾分才情,做老師可能不適合我,最終選擇了醫生。

」講起青年時期,邵紅芳不假思索,「對,我喜歡當醫生。

」起初家人對於邵紅芳從醫抱以懷疑態度,求學於第二醫科大學後,堅強與勤奮的信條讓她成長為一個與眾不同的醫者。

臨床醫學畢業後分科室,邵紅芳選擇婦產科,與生命結緣。

她說自己沒有信仰,但是相信冥冥之中的安排。

邵紅芳說,不喜內科的小家碧玉,外科又鮮有女醫生,後來選擇婦產科才明白其中的千錘百鍊。

婦產科的經歷是痛苦的,產科的夜班又是極其折磨人的,「那時還是小醫生,主治醫生安排手術,我下夜班後繼續在病房中值班。

」夜班第二日晚上七八點回家,意識里只有睡眠。

女兒誕生的喜悅,丈夫與家庭的全力支持,是邵紅芳三十歲左右那段歲月的支柱。

「婦產科醫生大量透支身體,女醫生影響很大。

」每台產科手術,牽連不止母子生命的安危,也承載眾多家庭幸福,精神壓力緊繃。

「害怕聽到值班電話鈴響,內心時刻是焦慮的。

伴隨產婦叫喊,神經已經麻木。

有一段時間,婦產科連續離開了幾位醫生,她依舊把所有精力投入臨床。

一些企業請她任職,也有機會和丈夫一起去國外留學,她拒絕了。

「自己想做的,力不從心也要干。

邵紅芳感到自己最大的優勢就在於求學時代練就的勤奮堅持。

在2007年,短暫擔任行政工作後,她又迅速回到自己熟悉的臨床醫學,主持建立了六院的生殖中心,踐行自己的生命之歌。

初識生命

2011年,上海市第六人民醫院生殖中心開始籌建。

邵紅芳任殖醫學中心主任助理,臨床負責人,副主任醫師。

眾多的職務面前,她道出了自己對生殖中心,對生命的,起初的回憶。

環視診室里的一桌一椅,「這些都是我經手採購的,2012年大年夜上午,我還寫了厚厚的一疊採購申請。

幾乎什麼活我都干。

」除了培養皿,顯微操作儀這樣專業的醫學設備,生殖中心一草一木採購,她都著手負責。

那些日子裡,邵紅芳還在研讀相關的法律倫理知識,經常去衛計委、衛監所進行協調審批工作。

「你可以說我是法律專家、採購專家,公關專家,這些形容一點都不為過。

」邵紅芳很自豪,自己的努力獲得了成效。

不斷遞交各種申請的同時,邵紅芳也在考慮如何讓生殖中心從默默無聞的小部門,進步到一個代表醫院水準的醫學中心。

怎樣獲得病人的信任和贏得一定的醫療市場,宣傳工作是首要的問題。

說起自己的第一個病人,邵紅芳記憶猶新。

「她是我們院的一個骨科護士,丈夫是飛行員——我從事過兩年行政工作,積累了不少人緣,最初的一些病人都來自醫護人員的介紹。

他們就這樣過來了。

一次取卵就懷孕了,最初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。

」孩子出生後,邵紅芳和病人抱在了一起,一方面是成功的喜悅,另一方面,生殖中心的道路剛走出第一步,她深知後面的路不好走。

2013年試運行,有70例試管嬰兒。

2014年350例,2015年的目標是500列。

就是這樣一個靠好人緣起步,依靠過硬的實力產生滾雪球效應的生殖中心,在邵紅芳的帶領下,不斷實現技術上的突破和趨於成熟。

在22歲到49歲的病例之間,試管嬰兒的成功率是45%到50%。

如果除開高齡的的婦女之外,邵紅芳帶領的生殖中心實現了60-70%的成功率。

這些數據達到了國內國際的平均水準。

創造生命

邵紅芳的身上,有著特殊的生殖醫生的緊張。

外科醫生的手術成功與否,在手術結束之後就能判斷。

而對邵紅芳的工作而言,在新生命降臨之前的一切都是不確定的。

邵紅芳的心裡是一種如同等待考試出分的緊張感,在取卵的時候,實驗室里操作,胚胎移入,尤其是兩周以後hcg採血檢測。

病人在緊張,她也在緊張。

她說,其實我就是一個生命的創造者,與這個孩子的父母一樣有感情,也是一位家人。

此時,邵紅芳的臉上流露出了虔誠。

也許,生命就是這樣一種紐帶,把邵紅芳和病人每一個家庭都聯繫在一起。

生命就是這樣讓人著迷。

一個生命會突然誕生,又突然結束。

講起最難忘的一次失敗,曾經有一個病人,在成功檢測到懷孕的幾周後,原本已經有原始心管搏動的生命停止跳動。

邵紅芳覺得那是自己最難過的一段時間,「病人總說把自己的家庭幸福交給自己,失敗又在所難免。

」這兩年的臨床實踐中,有的病人沒有胚胎著床,有的病人胚胎停育,也有的······。

每一次失敗都讓她徹夜不眠。

邵紅芳覺得,即便最簡單的取卵手術,細節上的要求也有很多,在手術前夜,她通常在腦海中重複很多次步驟的注意點,「從第一個步開始,就已經是一個生命的開始,面對生命的尊重是最起碼的。

創造生命的過程是複雜又精細,與其說是創造,不如說是在創作,因為這裡面傾注了她對這份工作所有的感情和熱忱。

精細到毫釐之差的手術,比之工匠活更要精益求精。

護理人員的打針用藥,醫生對治療方案的決策和調整,超聲波的診斷和檢測。

實驗室里的胚胎環境更是關鍵,溫度、濕度、pH值、無菌程度的磨合。

這一切的思量和顧及,才能讓邵紅芳多少有一些安心,起碼這樣反覆思索之後,能讓她睡個好覺。

病人打電話安慰邵紅芳,能不能成功,一切隨緣。

經手的每一個病人都感到,這位醫生比自己還要投入。

「如果再來一次選擇,我還會選擇生殖科學。

我喜歡被人需要,喜歡創造生命的社會價值。

有病人說邵紅芳是送子觀音,邵紅芳自己說,不過是手氣和匠心。

感悟生命

生命對這樣一位創造者來說意味著什麼呢?邵紅芳對生命的感悟:很堅強,又很無常。

「有過一個患者,胚胎不太符合要求標準,我想,給她一個希望吧,就移入了一個胚胎。

沒想到就這樣成功了。

」這樣的例子並不少見。

生命在看不見的環境中堅強生長,總要相信這樣的奇蹟,世界上唯一的英雄主義——生命。

生命本身沒有平等,沒有貴賤。

邵紅芳覺得,普遍認知的進口藥品效果好的看法,並不那么正確。

反而,國產藥物的實際應用在工作中比較順利。

「生命的區分不在於進口藥物生出來的嬰兒就具有先天優勢。

」邵紅芳告訴記者,性別干預的手段在醫學技術上來說是完全可行的,但是我們提倡平等,國家的法律法規也不允許,也違背了中國的人倫道德。

這樣的要求也曾經有患者提出,我們完全拒絕了。

邵紅芳說,自己珍惜每一個生命,都是自己的孩子。

口述實錄

《問健康畫報》:最苦的時候是否想過放棄?有沒有哭過?

邵紅芳:在婦產科工作,當你看到一個新生兒出生的時候,會感到一切都是值得的,包括你的日夜記掛,在工作上的精益求精,都是生命創造者的職業素養和醫者之心。

我覺得,永遠有希望降臨的地方值得去堅持。

我從沒哭過,一直在努力。

《問健康畫報》:在生殖中心做試管嬰兒,有哪些流程?

邵紅芳:大致有三個方面的流程,對應了合情合理合法三個部分。

首先,我們提倡自然受孕,其次,醫學檢查,確定是不是需要做試管——實際上,很多就醫的病人,進行一些藥物治療調整後就能夠懷孕了。

如果確認了符合試管嬰兒的要求,就需要法律法規上的檢查,結婚證生育證,等等。

最後才是臨床部分,包括促排卵治療,取卵,體外受精,胚胎移植,黃體支持和妊娠確定,妊娠結果隨訪。

《問健康畫報》:你最痛苦的事是什麼?

邵紅芳:病人對我的不理解,有一些失敗的病人會在微信群中攻擊我,但是我沒法開口解釋這些問題,很憋屈。

有一些理解我的病人會為我說話,這時我會很感動。

然而我依舊會內疚,因為我還不能給所有的患者帶去快樂和幸福。

《問健康畫報》:為什麼能成為患者口中的送子觀音?

邵紅芳:可能是我的勤勞,能吃苦,而且為人比較靠譜,領導把工作交給我很放心,病人也願意把希望寄託於我,我很享受這樣的責任——不是所有的醫生都有機會創造生命。

我覺得蠻為病人著想的。

我們生殖中心的費用一般在1.5萬以內,從其他醫院轉院來的病人都對價格很吃驚。

我之前從事過婦科內分泌專業,不少臨床經驗應用到生殖工作中來,女醫生的直覺和經驗的積累,讓我對這個領域有了更多的把握。

《問健康畫報》:相比其他的一些生殖中心,六院的生殖中心有哪些優勢?

邵紅芳:我們最大的特點是醫患之間「一對一」就醫模式,每一位患者對每位醫生來說就是一份空白的試卷,只有醫生從頭到尾了解患者情況,才能做出滿意的答案。

摸清了規律才有感覺,才能增加成功率。

如果採用流水式作業,可能對病人的了解程度不夠,也很難取得病人的信任。

我覺得,我們在人性化的接診上一直是個優勢。

《問健康畫報》:如果有空閒時間,你最想做什麼事,跟誰在一起?

邵紅芳:我現在是沒有周末的,幾乎每個周六都是在加班加點中度過。

如果真的空下來,肯定想多陪陪家人。

這些年,我的家庭時間太少了,有時候真想回歸家庭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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